上個星期聽我公公說一個鄰居過世了，已經走了兩三天，被他母親回家探望時才發現。
不知道要為這個鄰居感到高興還是惋惜。正值壯年才40歲，沒有工作，整天無所事事，從母親那兒拿到的吃飯錢，往往很快就喝酒喝光。
幾年前在母親的主意下娶了越南新娘，娶妻後，依舊不改本性，成天騎著腳踏車在村裏遊蕩；糟糕的是沒有經濟來源，孩子依然一個接一個落地，可憐老母親，靠著種種田微薄的收入維持一家的生計。
這個越南媳婦，長得很漂亮，聽說在越南是受高等教育的；三個孩子都差一歲，加上地處偏遠的村子，要到外面打零工也需要交通工具，於是越南媳婦只能在家裏照顧孩子。
可以想像越南媳婦不快樂，她騎著腳踏車揹著又載著孩子在村裏來回活動，笑容從來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。
聽左鄰右舍耳語，家裏有兩個越南媳婦，婆婆卻有不同等的待遇，大家想幫都幫不上忙。
兩年前，越南媳婦帶著小女兒返回越南，就沒再回來；據說查了入境資料，確實回到台灣，只是不回家了。
原本就消沉的鄰居，太太不回來，變得更加喪志，酗酒更兇，健康狀況明顯一落千丈，進出醫院數次，整個人浮腫不堪。
她的母親也不願與他同住，帶著越南媳婦生的兩個孫子，搬出與另一兒子住在隔壁村，偶而回來探望。
其實這個鄰居，只要在幼稚園放學時間來到學校，我們就知道他沒錢花用，他來等著母親，好可以跟母親要生活費。
沒有媽媽照顧的孩子最令人疼惜。常常可以看到阿嬤騎著三輪鐵牛車，載了西瓜或其他農產品也載著兩個小男孩，在市集或沿村叫賣。
偶而，阿嬤太忙無法來接小男孩，小男孩會跟著爸爸住在村子裏，隔天小男孩中的弟弟一定全身尿騷味濕著衣褲來上學；小男孩雖小，也懂得自卑，就會站在教室門口堅持不進教室，等老師來換好乾淨衣褲才進教室。
兩個男孩中的弟弟還不到3歲就送來上幼稚園，學校也收下，來學校至少有正常的兩餐點心與一餐中餐可吃；也常常早餐沒吃來到學校跟老師說肚子好餓，說什麼老師也要想辦法張羅給小男孩吃飽。
小男孩剛上學時，語言的表達與接收能力很弱，說也說不清楚，聽也聽不懂別人在講什麼。經過將近2年的學習與同學的互動，現在好多了。
在寒冷的冬天，接近放學時間，小男孩中的哥哥會主動的幫弟弟穿衣服，幫忙穿鞋繫鞋帶，還會提醒弟弟有沒有把東西帶齊。困頓環境中的孩子似乎不得不比同年的孩子早熟。
無法解讀老一輩的想法，如果沒有娶妻生子傳宗接代，要負擔的也僅止於一個人；相對的，留下不能圓滿的家庭，老者愈老，社會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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